弗雷吉埃躺在靠背椅上,这时张开手臂按住垫子,口气严肃地说道:“您这样坦率,令人敬佩,这证明您是一位讲求实际的女子。不过,可否问一句,德·玛海勒先生对此有何看法?”
德·玛海勒夫人以悠长的、无比轻蔑的神态,耸了耸肩膀,接着明明白白地说道:“在这方面,德·玛海勒先生没有任何想法。他只有……只有弃权。”
于是,谈话又从柔情的崇高理论降下来,进入雅致的猥亵之花盛开的花园。
现在是巧妙的暗示,是用词语揭开面纱,如同撩起衣裙一样,现在也是言语的狡猾,是机灵而变相的胆大妄为,是各种各样毫无羞耻的虚伪,现在说的话虽用隐语,却揭示出赤裸裸的影像,让一切难以启齿的事情,都在人的眼中和头脑中飞快闪过,并让上流社会的人尝到绝妙而神秘的情爱。这是通过联想来煽情,在思想上达到一种不洁的接触,联想那些隐秘的、羞口的、渴望交欢的种种情事。
一道烤肉端上来了,小竹鸡四周围了一圈鹌鹑,接着又上豌豆、肥鹅肝酱,配以生菜沙拉。那像绿色泡沫似的一大盆齿状生菜叶,以及其他菜肴,他们来不及细品,都胡乱吃了下去,只一心顾着说话,沉溺于情爱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