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听着她的这些嘱咐时,露出了若无其事的神情,这无疑是让人气恼的,而她说这些话时,倒是非常诚恳的。可是我认为,一个事先就打算利用自己火爆脾气的人,即使真的发起脾气来,也是可以凭着自己的意志,设法控制住自己的。而且我也不愿像她说的那样,去“吓唬”她的丈夫,为她的自私目的去增加他的烦恼。
因此,当我遇见主人朝客厅走来时,我一句话也没跟他说,而是径自回到客厅门外,听听他们是不是又会重新争吵起来。
他先开了口。
“你就待着别动吧,凯瑟琳,”他说,声调中没有一点怒气,可是满怀着沮丧和悲伤,“我只待一会儿,我不是来跟你吵架,也不是来跟你讲和的。我只是想知道,今天晚上闹了这么一场,你是不是还想继续保持亲密关系,跟你那个——”
“啊,行行好吧,”没等他说完,女主人就跺着脚嚷了起来,“行行好吧,现在别再提这事了!你的冷血是不会发热的,你血管里流的全是冰水,可是我的热血在沸腾,看到你这副冷冰冰的模样,我的血沸腾得更厉害了。”
“想要我走开,就回答我的问题,”林敦先生坚持说,“你一定得回答,你那种大吵大嚷吓不倒我。我发现,只要你愿意,你能像任何人一样处之泰然。从今以后,你是放弃希思克利夫呢,还是放弃我?你要想同时既做我的朋友,又做他的朋友,这是不可能的。我无论如何都需要知道,你到底选择哪一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