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呵……也许吧,”医师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两声,“倒是薛裴你,为什么来巴布里托尔呢?狩猎?休假?还是又准备写几篇后战争时代的进化学论文?”
这个医生不只是听说过自己—薛裴稍稍有些吃惊:“老实说,是为了红脸,我看得出来,这个村子很……”
“那你可以回去了,薛裴小姐,”村长硬生生地打断了薛裴的话,他那本来就板得死死的面孔,突然就变得阴沉可憎,“这里不需要猎手,一个都不要。”
六、祝福
如果非得找一个体面的词汇来形容村长的家,那就是“朴素”。
两间陋室,破旧残缺的桌椅,简单到极致的陈设,全家唯一的电器就是挂在屋檐上的灯泡,而且看样子也好久没有使用过了—不过这至少说明,无论是用了沼气还是太阳能,这个小村子曾经是有电的,说不定现在还有。
让薛裴不解的还不只是村长家里的窘迫,他的亲属关系也着实令人生奇:没有一个人。是的,除了看上去差不多快六十岁的村长本人外,他的家里竟然就再无他人了。
现在在宽桌前落席而坐的就只有薛裴和医生、村长三人,望着阴沉沉的屋子,总让人觉得有些尴尬。
“我在巴布里托尔已经有二十五年了。”乌兰冷冷地道,“遇见过许许多多有才华的外乡客,”他指了指身边的医师,“比如说雪梨小姐。我得承认,这个村子能坚持到今天,这些人功不可没。但他们毕竟是外乡人,他们对巴布里托尔的情况一知半解,却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,以为我们愚昧、野蛮、落后,以为我们什么都不懂所以总想着能用他们的力量来拯救这里,拯救这个村子。”